了好活,天一黑就得到水磨房去。他不知道月儿在水磨房遭受到的是什么样的磨难,但是从月儿一病不起在炕上躺了整整一后冬,他想象的出来水磨房是多么的阴森可怕,一个好好的人到水磨房去了几次,就被折磨的病了一后冬。那是一个鬼地方呀,月儿可是再不能往那种地方去了,再去她可就没命了,她那里还能再经受的起他们虎狼般的折磨。
耀先害怕月儿一干轻松活,就得到水磨房去的规律,在今天再得到验证。如果真还是那样,他就只有豁出自己了。耀先第一次下定了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月儿的决心,在这之前他连这样的决心都不敢有,更别说是有这样的行动了。
决心和行动之间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几捆麻袋也就是百十来条,月儿和巧红没用多长时间,也没用多大力气,就把这些麻袋平平展展地全摊晒在场子上。把麻袋摊晒开,这剩下的三晌时间就啥也不用干,就只有坐在日头暖里像麻袋一样让日头晒了。真的,在炕上窝了一后冬,月儿现在需要好好晒晒日头,大肚子巧红也是一样。晒日头就和吃饭一样,对人体是个补充,尤其是对月儿这样久病初愈的人和对巧红这样大腹便便的孕妇,更是有利无害。阳光雨露滋润万物,当然也滋润人。男人因阳光雨露的滋润而健壮,女人因阳光雨露的滋润而美丽。春天的阳光暖融融的晒在身上脸上痒痒的,像是绵绵软软的手在身上脸上轻柔柔地拂试,让人舒坦的感到迷醉。
把麻袋摊晒开,月儿和巧红也在场子边的斜坡上躺下。巧红想拽过来两条麻袋铺到两个人身下,月儿说算了,斜坡上嫩草软茸茸的比麻袋还好。在暖融融的红日头里,在嫩绿的细草丛中躺下,月儿和巧红心里都明白这是队长吴根才在有意照顾她们。她们俩就用眼睛说:吴根才是个有心有意的好男人。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巧红就不平衡起来,就嫉妒起月儿,后悔当初自己咋就没有跟吴根才好,却和郭安屯好上了。现在巧红更是一百个相信月儿和吴根才肯定也和她和郭安屯一样是有那种关系的。巧红怀孕以后就和郭安屯再没来往过,所以水磨房里的事她还不知道。昨天她还挺撅着大肚子跟着大帮社员锄地呢,今天是沾了月儿的光。看,人家吴根才对月儿多好呀,头天上工就安排这样的好活儿,郭安屯要是能有吴根才的一半就好了。
巧红怀上孩子身子笨了,脸丑了,狸猫一样的花眼转动起来也像笨重的身子一样涩涩的不灵活了。她看着月儿因晒了日头而变得有些红润起来的脸蛋嘻嘻笑着有了几分酸意,说:“月儿,你害的是啥病呀?咋就害了一后冬,你害病这一后冬,他上去看过你没有?”
躺在日头暖里的月儿,本来想和巧红正正经经地说上几句贴心贴肺的话,在所有的女伴中也只有巧红和她走动的亲近,没想她张嘴却问出这样没意思的话,月儿真不想再理她。转念再一想巧红就是这样一个人,没心没肺的张开嘴就是男人,就是那种事情。月儿第一次有了逗弄巧红的心思,她侧转过脸看着巧红起了一片妊娠斑变得难看了的脸,眨眨眼就说:“巧红,这里也再没有旁人,咱俩都把肚子里的话说出来,谁也不许藏掖。你先说,你说完我就说。”只有在巧红跟前月儿才能表现出这么一点自信和幽默。
巧红可是找下倾述的对象了,她早就有这样的欲望。巧红肚子里连一颗芝麻都搁不下,她一直苦于没个合适的人来和她拉扯这样的话题,那么多事情搁在肚子里都快把她憋死了。这下好了,月儿肯和她对着脸说那种啥时候想起来都让人咚咚心跳的事情了。巧红有倾述的愿望,更有倾听的欲望,月儿长的那么好那么美,她的事情说出来肯定更那个。巧红挺一挺大肚子,倚着斜坡半坐着,像是干那种事情一样,满脸兴奋地说:“拉勾,人家说过了,你就得说,不许反翻。”巧红伸翘出小指头要月儿和她拉勾。
月儿把玲珑俏丽的小指头伸出去和她拉了勾。
巧红就开口没遮没挡地讲说起她和郭安屯的那档子烂事。
人和人的羞耻观是不一样的,巧红就不觉得和别的男人胡乱搞是羞耻的事情,她还觉得这是美颠颠的本事呢。她把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嘟嘟噜噜地说出来。
要是没有发生过水磨房的事情,月儿听了巧红这些话肯定会羞臊的面红耳赤,或许还会感到口干舌燥胸憋气闷。现在她已经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一后冬害的那场病,使她从那个不能自拔的烂泥潭里超脱出来,觉醒过来,把那梦一样无聊的事情一起丢扔到去年的冬天里了。月儿根本没有心思听巧红的这些乱七八糟,她也不会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让巧红听,她只是想逗弄逗弄巧红。把自己的羞处亮出来让人看,把自己的丑事说出来让人听,这样的女人天底下恐怕只有巧红一个。
巧红呢呢喃喃地把两片子嘴说热了,把她和郭安屯之间的经经过过前前后后像是摆功劳似的全都说出来,听的月儿直恶心。巧红最后竟把一只有些虚肿的白手拍在高高挺起的大肚子上说:“也不知道肚子里的这棵南瓜是他们谁种下的籽,管他呢,只要生出来就是我的儿子。”
巧红把她长长的故事说完,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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